锡山历史名人(五)| 云林先生倪瓒:从名门子弟到山海不羁

锡山历史名人(五)| 云林先生倪瓒:从名门子弟到山海不羁

倪瓒的中年,却连遭不幸。首先是长兄突然病故,使这位从不过问世事的公子哥儿悲伤不已,由此他家也变成了一般儒户。家庭经济日见窘困,但他必须负起主持门庭的责任,这成了倪瓒的一大精神负担。不久,母亲严氏和老师王仁辅又相继去世,真可谓雪上加霜,更增添了他的悲伤。

倪瓒本胸怀大志,但目睹元朝极为残酷的种族压迫,加之暴政如虎,而他在优裕生活中也养成了不愿为官的特殊个性,即以处士终其身。他潜心于诗词,终于成为一代名诗人,与当时闻名于世的欧阳玄、范椁揭傒斯等齐名。同时还钻研绘画,以绘画作为他的精神寄托。明初,朱元璋为帝,曾召倪瓒进京供职,他拒不赴任。1372年夏,他在《题彦真屋》诗中云“只傍清水不染尘”,再次表明不愿为官,坚持隐居乡村,读书作画,以绘画为第一生命的愿望。

倪瓒秉性爽直侠义,喜助贫困,亲族故旧中得其赈济恩惠者甚多。当时社会动荡不宁,民不聊生,贫病交加的农民无力交租,而地方官吏却横征暴敛。倪瓒为扶贫济困变卖了部分田产,但仍杯水车薪。1355年,他遭到官吏催租拘禁,悲愦交集,悔恨当初为保存先祖遗产,不忍弃家,竟受此大辱,思想日趋消沉。但想到颜渊虽家道贫寒,然孔子却称赞他“一箪食、一瓢饮,人不堪忧,回(颜渊)也不减其乐”;同时想到芝兰,生长在空谷里却能芬芳四溢,自己也可隐遁江湖,又何苦在家独自悲伤呢?因此,他在40岁以后,便将家产尽数分送给亲族故旧。也就在这一年,他怀着悲愤的心情写下了有名的《素衣诗》,诗中道出了倪瓒忍受不了官府的敲诈欺凌,不愿受官吏拘禁的侮辱,于是隐遁江湖的原因。当时,世人对倪瓒这种奇特的举动,莫不万分惊讶。过不多时,农民军起义造反,富家的田产、家财都遭分遣,人们无不钦佩倪瓒有先见之明。

素衣内自省也

督输官租

羁絷忧愤

思弃田庐

敛裳宵遁焉

从此倪瓒携带家眷,一叶扁舟,漫游在太湖四周的宜兴、常州、吴江湖州、嘉兴和淞江一带,过着云游的生活。据他自己说:“借书市药时来往,不向居人道姓名。”他化名为奚玄朗,有时住古庙,有时寄寓于朋友家。他曾一度居住在角直,与陆得辉.虞堪辈为诗文挚友,同他往来的都是些以诗画作为生涯的“江海不羁之士”。有时则以船为家。在漂泊中,他细心观察太湖一带清远秀丽的景色,潜心作画,创造了不少独特的技法,形成了特有的风格。许多爱好诗画的人均寻求倪瓒作品,每幅价值数十金。

倪瓒从不逢迎显贵,其轶事流传很广,人们都称他为“高士”。一些王孙公子求他作画,他都予以拒绝。起义军首领张士诚,备礼聘他为官,他不从。张士诚之弟张士信“使人持绢缣、贿以币,求其画”。倪瓒怒日:“予生不为王门画师!”张士信非常恼火,耿耿于怀,找人将倪瓒打得奄奄一息,而倪瓒却始终不吭一声。事后,人们问他为何一言不发,他说:“开口便俗。其高尚气节,可见一斑。“

倪瓒离家后,清闷阁等建筑尽毁于战火。1394 年,江阴社会秩序稍显安定之后,年逾古稀的倪瓒,即寄居于江阴习礼的姻亲邹惟高家。这年中秋节,邹氏特设宴款待漂泊了二十多年的倪瓒赏月,但此时的他已脾脏不好而戒酒了,当晚便作《岁在甲寅中秋夜寓姻亲邹氏病中咏怀》的七言律书一首,这是倪瓒生前的最后一首诗。后来病势加重,于11月病逝,葬于江阴的习礼。几年后,倪氏后裔深感灵柩旅葬客乡终非善事,就将倪瓒归葬于芙蓉山南麓祖茔。此墓北依青山,面对一带平畴,墓前有一小月牙池,还立有青石碑,上镌“明高士云林倪公之墓”九个大字,无年月日刻记,显系后人所建。墓前偏西南有一石坊,坊楣上题刻“云林倪先生墓”横额。友人周南老撰写了《云林先生迁葬墓志铭》。后倪瓒墓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“文化大革命”期间墓地被毁。1985年,由省、县人民政府拨款重新修缮,并加砌了围墙。墓前立有汉白玉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标志牌。

倪瓒

岁在甲寅中秋夜

寓姻亲邹氏病中咏怀

径旬卧病掩山扉,岩穴渐神似伏龟。

身世浮云度流水,生涯煮豆焚豆箕。

红蠡卷碧应无分,白发悲秋不自支。

莫负尊前今夜月,长吟桂影一伸眉。

倪瓒有诗、书、画“三绝”之誉。对他的诗篇,钱溥曾称赞说:“诗清新、典雅,无一点尘俗气,一如其为人然,且可与陶渊明、岭秀、刘锡禹之诗相媲美。”明天顺年间,赛曦曾刊版行世《倪云林诗集》。明末年,毛晋所刊《十六人集》中,收有《倪云林》。

写山水不著人物,这是他特异的地方。倪瓒绘画,力求意足不求形似,具有比其他画家更浓郁的古朴气息。他的画,在当时已很贵重,死后的声誉更高,驰名中外。明末时,江南农村若哪家有倪瓒的一幅画,就可列为门第清高。今天看来,倪瓒对后世最大的贡献,莫过于他的绘画艺术。《苏州府志》记载,元至正二年(1342),僧人天如禅师在苏州筹建狮子林,特邀倪瓒设计,作了一幅《狮子林图卷》,此画成为传世少见的珍品之一,并在苏州传为佳话。

与倪瓒交往的朋友,主要有张伯雨、陆静远、虞胜伯、周正道、陆叔方、周南老、黄公望、王蒙以及王觉轩父子等。他们有的是诗文名家,有的是书画名家。他们的诗、书、画自然地融成一体,传闻于世。

倪瓒的传世名作有《六君子图》《溪亭秋色图》《南渚泊舟图》《狮子林图》和《墨竹图》等。其中的《六君子图》是一件稀世之宝,画的是松、柏、樟、楠、槐、榆六棵树。这些树苍劲挺拔,枝叶疏密有致,画面十分飘逸。元代四大家之一的黄公望为此画题词,称这些树为“六君子”,从此世人就称此图为《六君子图》,成为倪瓒的代表作。美国华盛顿图书馆的东方部主任,是从台湾去的一位教授,他生平的夙愿是渴望一见此画真迹。当他在上海博物馆亲眼见到后,才心满意足地返美。

倪瓒的画被誉为是超于“神品”的“逸品”,是国画传统的高峰,他开创了一代画风,被列为中国古代十大画家之一,并被权威的英国《大不列颠百科全书》列为世界文化名人。倪瓒的存世作品,已知的共有45幅,其中北京故宫博物院8幅、台北故宫博物院14幅、上海博物馆9幅、美国王已千(收藏家)7幅、美国博物馆3幅、日本大阪市美术馆2幅、南京博物院和无锡市博物馆各1幅。无锡是倪瓒的故乡,原没有倪瓒的藏品,长期成为无锡人的一大遗憾。1990 年才从扬州市觅回一幅《苔痕树影图》。1991 年,在倪瓒国际学术研讨会上,一批研究倪瓒作品的专家,都认为此图是一幅难得的真品,是倪瓒晚年的杰作。

图文来源:《锡山名人》、网络 (华振范整理)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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